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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你游戏时同你一道嬉戏|岳羽佳返乡画像

2023-05-18 23:00:13

《返乡画像》

青年的乡土哀愁

陪伴是悠悠岁月里最为痴缠的情感。

by: 岳羽佳

我是一个写手,我写过很多歌词。别人知道的是构筑一段段歌词的那些或华丽或清雅的文字,不知道的是一段段歌词的背后都有我脑海中一段段或凄迷或美满的爱情故事。


在参加的一次较为正式的活动中,我曾经说过这是我灵感的来源。有人问我,看我的年龄,看我的阅历,实在难以想象我是怎能构筑歌词背后的文案的。


那时候,我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搞怪似的玄乎地说了一句——大概是缘分吧。


的确是缘分,因为缘分,我得以继承太叔公用毕生精力所记述而流传下来的《云寞小札》;因为缘分,我得以从这本小札上看到太叔公一生里见过的人物是非;因为缘分,太叔公得以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走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因为缘分,太叔公得以有了或一段凄美,或一世成全的一生;因为缘分,我得以灵魂重生般活在太叔公的那些岁月年华里;因为缘分,这因果般的际会有了我笔下一段段带着岁月痴缠的歌词。


太叔公生在一九〇〇的那年,因是家中大房嫡出幼子,故深得长辈宠爱。这一点,用太叔公自己的话来说,着实是带着些许自我调侃的意味。


太叔公“小的时候,因为最是年幼,幼时在家中走动或是在外玩闹,身前身后总是跟着一大帮子的人。小的时候身量自然是小,走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周身是一堵围着的人墙,你若是往东,这墙也是往东,无论怎么钻,就是恁地出不去。哎,那时候穿的衣衫也是跟个女娃子似的,着实太过鲜艳,还有那脖颈子上的金镶玉的长命锁,两个脚踝子上绑的金铃铛,那声就跟夏日的蝉声一般,就没断过。现在想来,真是可羞。”



我在长安的那时候,太叔公总是闲适地坐在那把藤木摇椅上,一边手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子,一边笑骂着当年自己幼时那些着实“可羞”的童年事件儿。而每每此时,我就蹲在他面前的那只小石凳上,用双手撑着自己的小脑袋瓜,笑看着太叔公脸上怎样也抹不去的带着满满回忆的恬淡的笑意。


那时候是真的不懂,只以为太叔公当真是不喜欢幼年被当作女孩子般娇养的生活。直到长大了,才渐渐明白,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某段岁月或是某些回忆或是某种情感只可静静地放在自己的心中,留待夜深人静时,独留自己一人细细回忆,细细品味,不舍得在人前展露自己的真意,甚至是故意说着反话来稍加掩盖。


这也未尝不可以称之为我们如今常说的“傲娇”啊!细细想来,也只有这样的岁月,这样的回忆,这样的情感,才是人短短一生中弥足珍贵的宝物,若可得,实在是一大幸事,一种幸运和一腔子的幸福。


虽说是女娃子般的“娇养”,但该学的也还是不会落下。家中传承数十代,自是对那儒家的仁义礼智,四书五经无比重视。太叔公虽是幼子,却也须听从家中长辈的话,跟着兄长一道学习四书五经,外加诗词歌赋,史地政经。


或许这在我们如今的大多数人看来绝对是一种折磨,但对于出生和成长在古色古香的传统人家的太叔公来说,却是一种注定的水到渠成。


太叔公在《云寞小札》里有写到,“上书房之后,自个儿的院子里便开辟出了一处书斋,位置倒是极好,面向阳处,打出的几方窗子外景致极好,斋内冬暖夏凉”。从此之后的每日,太叔公总会在这书斋呆上个小半日,读经,读史,读起诗词歌赋,而这书斋也被太叔公笑称为“莫庭斋”,取谐音为“莫停”。



多年的古典文学的熏陶,与生俱来的温润儒雅,得天独厚的古韵悠悠的传承,才成就了太叔公这样如玉的人儿。可惜清朝于战火中纷飞倾覆,民国于危乱中的高楼筑起,太叔公自小所授的精致私塾教育仿佛成了一瞬间的讽笑。


“无论是对于我个人,还是对于整个传统家族,都仿若那长安城墙上高高扬起又瞬间转成空的火树银花一般,是那笙箫里故梦的破碎,是那指尖琴弦里的戛然而止,是那安静了数百年的铜镜瞬间落地破碎。那声,太过突然,太过刺耳,让那行驶的旧轨刹那变道,谁也不知道未来,明天,下一刻将是怎样的何去何从。”


或许,在所有国人的心中,最难以回首的就是那段清末到新中国建立的岁月,太过悲戚,太过黑暗,又有着太多的激情,太多的希望与重生的光明。


那段岁月,是属于一代中国人的血泪史,是属于前仆后继的年轻后来者的广阔天地,每个人都有无数的选择,或者唯一的,必须的,无可奈何的选择;太多的诱惑,太多的羁绊,太多的纠葛,太多的痴缠;国情、亲情、友情、爱情;国恨家仇,小情小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一座座的围城。


那个围城啊,“看透了,容易出去;看不透啊,陷进去,就再也没有了。”


虽然时局的变迁太过突然,但是所有族人都知道的一点就是无论如何,哪怕自身从此身陷囹圄,也万不能让这个百年的家在时代狂潮中付之一炬,大厦倾覆,要永久地传承下去,哪怕辉煌不在,这个根,必须存在。


或许,这就是传统中国生生不息,有着上下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与历史的原因。在那源远流长的岁月里,有长久安平和祥的大周朝,有魏晋的钟鸣鼎食的王谢,有后来的博陵崔氏、清河崔氏,智慧的华夏人始终认为有家才有国,有传承才有延续,根不灭,枝自生,叶自繁。


太叔公在小札里说到,“大哥”和“二哥”都留在家中协助“父亲”掌家,而他则跟随“三哥”踏上了远行的路程,前往未知的繁华都市——上海。


那个幼年被家中娇养的幼子脱去了华丽的服饰,拂去了一身的单纯,换上最简单的长衫,提着一箱的简单行李,坦然面对前方不可预知的种种。


在上海,兄长穿梭于各种场所之中经商,为远方的家中赚取钱财。而那时的太叔公则是入了学校,开始学习有关西方的知识。过了一两年,留学的风气更盛,家中在上海的生意也到了向海外开拓的时机,俩兄弟便一同前往日本,与在上海时一样,一个经商,一个读书,虽圈子不一,但二人始终谨记家中长辈的教导,在这陌生的异乡他国相辅相持,共同迎风扬帆,向前远航。


“那时候,日本还没有全面。在那里生活的时候,虽不免受到本土人对中国人的轻视,但也算是一种简单的平静。”除了学校,太叔公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旅社下的小酒馆。


“那里白日并没有太多的喧闹,晚间也是还好,多的反而是几人坐成一排,一人要一小壶清酒,转着那小巧的青白酒杯,或含着情绪讲着自己的旧事,或听着他人略带几分醉意的话语。时间一长,知道的人事也就多了。也知道,这世上的情要求一个成全是有多么的难。有的人为了出人头地而远行,白白错过了故乡那里始终等候的好姑娘,有的人为了家而永远呆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似乎所有情都被生存的粗茶淡饭而磨灭。而有的,乱世里的相依相生,可这情终究是难时的一瞬间触动心弦,久了,也就没了,仍旧是各自离散。”


后来,学成而归,太叔公在上海成了一家报社的编辑。因为有着兄长的经济支持,太叔公自然不必同那些刚毕业的学生一般为生活而纠缠在金钱是非之中,但也并没有什么花天酒地,花钱大手大脚,只是闲暇时倒是时常光顾附近的咖啡厅和书店,在那里消遣个小半天,写些周围的人事,看些报纸和新出的书刊读本,听些工作忙碌后的人们的谈天说地。那些人事啊,有工作上的烦闷,有生活上的平淡温情,有情窦初开的欣喜,也有情感破裂后的心灰失意。


在我幼年住在长安老宅里的时候,太叔公也时常会讲起青年时在上海求学和打拼时的所见所闻。正巧那时候流行起了琼瑶老师的小说,我也曾跟着堂伯母看过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


那小说正巧讲的是在上海的故事,正巧那名叫何书桓的男主角也是从故乡到上海来打拼,正巧也是名编辑记者。我前脚刚看了何书桓与陆依萍,陆如萍之间的情感纠葛,后脚就一双小短腿飞奔似的跑到太叔公的院子里,带着星星眼地询问太叔公有没有在上海遇见美丽的小姐姐。结果可想而知,太叔公的嘴角一抽,发白的胡须子一抖,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一拉,便是一本书不轻不重地正准地打在了我的脑门上,“小小年纪,莫要操心这等风月情事,不如多去探探书里的乾坤”。答案不得而知,反倒是被那时立在太叔公旁边的老管家看了个笑话,由是,我又不小心在家里给火了一把。哪怕是半个多月过后,我偶经过花园里的假山旁,也听到了几个打扫的姐姐笑说着我闹的笑话。


那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至少,后来在太叔公留下的《云寞小札》里没有看到过有关的什么。里面的风月事都是与我的那位太叔祖母有关。


我的这位太叔祖母啊,说来也是位传奇女子。太叔祖母娘家姓氏是高,在家中颇受宠爱,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模样俊秀,性格柔和却又不失几分英气。最重要的是,与我家太叔公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太叔公离开长安求学时,太叔祖母本是到了应嫁的年纪,可偏偏是念着年少与太叔公的那份情,生生与家里抗着,直到十年后太叔公回来,才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后来当高祖父,几位曾族祖父的相继病重离世后,太叔祖母更是同太叔公一道挑起了家中的大梁,硬是让这个传统大家族在战火纷飞中幸存了下来,直至今时今日,还有以后长久的绵延不绝。


太叔公和太叔祖母没有孩子,在中年时便慢慢将手中的大权和整个家族交给后辈中的优秀子孙,而自家夫妻俩则是重新拾起了少时的回忆。


幼时闲暇之余,我曾听老管家说起,老祖宗的这对姻缘那可真真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最难忘的便是那二人一人抚琴,一人吹箫,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听着似乎自个儿就在那天上腾云驾雾,而那周围的花草让人看着似乎都鲜嫩了几分。


那时候,看着老管家说起时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抑制不住的憧憬和回忆之色,可以想象那是一幅多么美妙的场景。或许,这便是人间最可贵和最让人欣羡的爱情,你游戏时我同你一道嬉戏,你打拼时我同你一道砥砺前行,你悠闲时我同你一道笑谈风月。怪不得,人人都说,那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陪伴是悠悠岁月里最为痴缠的情感。


至于那些太叔公掌家时的种种磨难和种种计较,我并不想多说什么,一来是因为我的言语似乎无法表达出来其中的深浅和艰险,二来这其中的岁月琐事,纠葛痴缠都在那尘封已久的《云寞小札》之中,不想分享,不想多说,徒添些许凄迷。


再回首,往事如梦,随风而散。或许,生在那个年代是一段凄迷,似乎每个人都见过许许多多的生死刹那,高楼倾覆,似乎每个人都经历过生离死别,国破家亡,似乎每个人都有那么一刻想要放弃生的希望。


但要知道,人生于世,哪怕再多凄迷,也只是一段,人生更多的是成全,是生之于自己的成全,也是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成全。这个时代成全了你,你成全了这个时代,凄迷不算什么,因为当你感到成全之后,某一转身,你会发现,那是处处的花开,处处的希望,处处的生机,你的人生便是那独一无二的大道。


岳羽佳专栏:

月河老街,流连青梅竹马



我是岳羽佳,表字胤萧,现就读于浙江工业大学。我喜欢古风,喜欢那种悠悠的古韵,喜欢文字,亦是喜欢由我自己展开书写。我的祖籍在西安,后来我们家这一支迁到了浙江嘉兴,所以嘉兴也便成了我的故乡。我深爱这两个地方,不止是因为其间的人和事,还有那一种超越十丈软红,不一样的生活的感觉。

其实,我一直有在创作我的半自传体小说和回忆式的散文,这次也是因为“返乡画像”,使得我的写作动力愈发向上,愈发投入到我自身的创作之中。我非常乐意与他人分享有关于我家乡的人和事的故事,因为这不仅是我的珍贵记忆,亦是我的家乡需要传承下去的弥足珍贵的岁月流光。


我与《返乡画像》


张新颖、梁鸿、白岩松、梁永安、孙良好、薛晋文、张欣、汪成法、赵普光、谭旭东、赵建国、严英秀、刘海明、陈晓兰、曾英、唐云、徐兆寿、胡智锋、辜也平、杨位俭、刘广远、吕玉铭、庞秀慧、晋超、张德明、金进等与李辉共同成为《返乡画像》首批“返乡导师”!正在带领首批近20多所高校学生,共同推动青年知识分子乡土报告……


文|岳羽佳  出品|头号地标            
人文指导 | 叶开(中国顶级文学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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