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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版《西游记》导演杨洁去世,我又想起她笔下那匹死于1997年的白龙马

2023-05-10 14:56:27

取经人老矣,演戏人相继离去,杨导直至去世还住在北京大兴没有供暖的筒子楼,也正如她自传里的那匹马……



本月15日,知名内地女导演、制片人杨洁因病去世,享年88岁。。


4月17日,饰演孙悟空的六小龄童在微博发文确认了该消息。


  • 杨洁,女,1929年出生于湖北麻城,祖籍四川营山,中国内地女导演、制片人。

  • 1958年进入中央电视台,1961年开始担任央视戏曲节目导演。

  • 1980年执导电视剧《崂山道士》从此开启了电视剧导演生涯,1982-1988年历时6年时间拍摄完成我国首部神话电视连续剧《西游记》,该剧获得1988年全国电视剧飞天奖和《大众电视》金鹰奖特别奖,杨洁也因此入选新时期(1978-1987)全国影视十佳导演并名列十佳电视导演之首。

  • 1998-1999年执导《西游记续集》为央视86版《西游记》画上了圆满句号。2010年,获中国电视剧导演工作委员会“杰出贡献奖”。

  • 2013年出版个人首部回忆录《敢问路在何方:我的30年西游路》。2014年出版个人首部自传《杨洁自述:我的九九八十一难》。


2012年《西游记》剧组聚首


现在,能重播很多遍的影视作品并不多见,而对于很多80、90后而言,《西游记》则是重播了无数遍伴随着我们成长的一部戏。《西游记》这部电视剧为何重播30多年经久不衰,杨导的一句话说出了其中的真谛。  



在某次访谈中,杨导说“因为我们是在搞艺术,我们没有为钱,没有为名,没有为利,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奖状,我们这些主演一个月八九十块钱,但大家没有一个人叫过苦。”杨导还表示:当时拍戏时按集给钱,而不是按月给钱,6年拍了25集,可想而知一集需要拍多久。她还透露当时拍戏时,很多演员都受过伤,因为当时设备太过简陋,吊威亚技术并没有现在这么先进,而当时都是实拍,不用特技,不用替身,正是所有人都满怀着热情与执着,才有后来的《西游记》。



这让我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篇文章,关于杨导的自传,印象特别深刻。这篇文章从讲一匹马开始,却讲了很多人、很多事,更加让人动容。


《西游记》里的白龙马是取经大队上不必不可少的一个角色:我们都记得戏里鹰愁涧初见,那个浪里小白龙一身傲气,他是西海龙王三太子,而更多时间他是背着唐僧跋山涉水的一匹白马。



白龙马追随唐僧师徒西行取经,虽不言语,却是任劳任怨、忠诚护主,危难关头更会挺身而出。在我们的印象里,它从来都不只是一只动物,它是一个有着矫健身姿、有着聪明智慧的小白龙。 



而戏外,它也曾是赫赫有名的军马,为拍剧才被除去了军籍,并花了800块才被买入剧组。



进入剧组时它才只有四岁,而在此后的五年山长水远,它一直跟随着剧组在全国辗转进行拍摄。其间,因为条件艰苦,它也曾几多次涉险:在苏州失足卡进水渠怎么都站不起来,一众人费了好些力气才救了出来。



第二次是在九寨沟,在白马上山坡的时候,滑落到乱石沟里,恰逢当时有一名藏族养马人,在他的帮助下才将马拉了上来。



还有一次在灌县二王庙拍摄“大战蜈蚣精”戏份时更是差点儿就跌落悬崖。



尽管再苦再累,可它还是默默的为我们整个青春贡献了无数经典的画面。



然而在戏里即便被封为“八部天龙广力菩萨”的白龙马,在戏外却难逃宿命。在剧集拍摄结束后,这匹马被当做道具,跟布景服装一起被送到了中央电视台无锡拍摄基地,供人观赏合影。 



最开始,基地的领导答应好,会给它“退休老干部”的待遇,好好照料。可事实上,这匹跟着“唐僧”上过山下过海,斗过妖魔鬼怪的白龙马却一直被关在最阴暗狭小的洞窟里,满身恶臭,无精打采。



1995年,导演杨洁恳求基地领导好好照料这匹《西游记》的大功臣,领导一面满口答应,一面却说“马活不了多久,它也该差不多了”。



1996年,杨导去看小白龙,它已经被饿得瘦骨嶙峋,苟延残喘。无精打采嚼着稻草的白马,早已经脏成了灰马,任凭杨洁怎么叫,都毫无反应。在杨洁离开的时候,杨洁回头看了一眼,马对她叹了一口气。  



1997年,白龙马安静地死去,不知道具体的日期,不知道埋葬的位置。知道掩埋它的人是否还记得,它也曾是九霄天外的那匹白龙马。



到今天,白龙马已经死去了整整20年,除了杨导从没有人再提起。其实别说只是一匹马,就连《西游记》里的演员们都已经渐渐被人遗忘。  



导演杨洁,去世之前一直住在北京大兴一栋没有供暖的筒子楼里,她说“遗忘,大概是现代人最擅长的事”。



孙悟空斗得过天地,却逃不过如来佛的掌心,这一帮老艺人撑得住理想,却撑不住遗忘。

关于86版西游只用“一部摄影机,一个摄影师,还不到5毛的特效技术,拍了整整六年,却重播了三千多次”。



每一处风景都不用加特效



不用抠像绿幕也能把演员拍得自然又漂亮



为追求故事真实性甚至跑遍全国取景



而当时因为剧组太穷,常常恨不能一个演员串场演出十个角色



但他们每一个人演的不同角色都个性鲜明、活灵活现,以至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角色是同一个人演的。其中,单闫怀礼老师一个人,就出演了太上老君,千里眼,西海龙王等9个角色。



饰演蜈蚣精的李鸿昌老师更是身兼制片、场务加群演等多重身份——哪有需要他就在哪儿;



而猪八戒马德华也身兼强盗土匪,三星洞道士,高昌国使者等多个角色。用现在的话说,个个都是演技爆棚!



那时候,整个剧组都穷到叮当响:在只有一部摄影机,一个摄影师,每天5毛吃饭预算的情况下,央视还在电视剧拍摄到一半时宣布撤资。



哪怕杨导苦苦哀求,也只能得到“我不拿钱,你们自己去找投资,但版权还要全权归我”的回复!在这万分艰难的关头,是西游的制片副主任——饰演蜈蚣精的李鸿昌老师到处寻找资金赞助,。



那个时候,剧组穷到要靠节省安全措施来留资金,每个演员吊完威亚不摔伤都要拍手庆贺



可就是这种情况下,所有演员都也还是怀着满满的理想和热情,用最好的自己留下了至今难以超越的经典。



再反观现在的电视、电影,年轻演员动辄几百万出场费、几千万投资、然而拍出来的东西乏善可陈,演员也常有“面瘫脸”,台词都记不住,真是让人唏嘘不止。让我们感慨随在这个商业最大化、娱乐最大化的时代,优良的文化该如何保留、如何发扬?感慨随着很多老艺人的离去,那些年的诚恳和质朴也一起被埋葬。



二十年时间转眼即逝,孩子们长大了,时代也在快速的更迭变换。现在的电影、电视是铺天盖地的偶像、小鲜肉、男神女神、超级英雄,人们会花几十上百元去看电影,花几千块钱去看演唱会追星,那些老去的艺人却不知道,原来做演员这么高贵,这么值钱。



所以也根本没有人会关心一部老电视的演员身在何处,饰演沙僧闫怀礼老师早在2009年就离开了人世。他过世的那一天恰好是六小龄童的生日,于是从那以后,六小龄童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车迟国皇后赵丽蓉老师也在2000年因肺癌离世,也许很多人对这个角色并不熟悉,但依然还记得她的评剧和小品。



同样离开的还有铁扇公主王凤霞,蜈蚣精李鸿昌,牛魔王王夫棠等近20位老戏骨.



他们的戏还在每年一遍地反复重播,可至今没有被记住名字的他们却早已默默地离开人世。 



杨导曾表示,她也已经有十年不敢再看《西游记》,因为怀旧,因为辛苦,但更多的还是心寒。



原来再红极一时的作品也终究会被遗忘,原来幕后的人物总不会被人记得。



在杨导的采访中,她曾提到了这匹把青春都献给剧组的白马说:“写白龙马,其实也在写很多人、很多事、还有她自己,当你毫无用处的时候,谁还会把你当回事,人尚且如此,白龙马又能如何?”  



当已年逾花甲的美猴王带着他的金箍棒孤独地登上舞台,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惊喜之外还感动的热泪盈眶。



可虽然我们对现实无能为力,可至少我们可以选择永不忘记。  



在今年《我歌》总决赛上,李健与岳云鹏合唱了西游记的插曲《女儿情》,也许这也是对经典的一种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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