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放牛——店集乡77岁老人杨言谏自传

我就在伯父家住下了，没有户口农场里的活你就不能干，我伯父就让我在家闲着，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于是我看好了贩卖西瓜还是个不错的生意。就弄了副挑子，一次挑上几个西瓜去市场上卖，生意还算不错，一天下来也能赚几个钱。心想我要是真的能在这里安了户口就好了，虽说在大别山这么多年也没饿着，那终归是流浪啊。　　

当时我的堂兄是农场的电工，说话比一般人有力，他就经常的在领导那里说我的事，说我如何如何的苦，从小就没了爹妈，，就把我父亲的事隐瞒了下来。）再加上伯父也是不断地找领导为我说情，领导还真的是批准我留下来了。　　

那天我还没吃过饭，伯父就说：“你吃过饭就去找农场的领导吧，他在办公室等你，你的户口的事可能批下来了。”我一听就把碗筷一放就跑出去了，要是真的，我就是一名正式的职工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啊。等我到了队部，领导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他让我坐下，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小杨，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是个苦命的孩子，本来咱们农场早就不收人了，因为你们河南闹了灾荒，来这里投亲靠友的特别多，早就收够人了，这指标如果不是上边批下来的，就是我想收也无能为力啊，自你来了以后，你哥哥和你伯父就一直给我说你的事，我又往上边跑了几次，总算为你要来了一个指标，你能在这儿干上几年完全可以能找个对象了。”我听了这话激动坏了，别说是找个对象，就这正式职工的荣誉我就满足了。我回到伯父家把这消息告诉了伯父，伯父说：“能在这里入了户口，我就放心了，你千万要给咱家争气，不能惹麻烦，等稳定下来，我就托人给你介绍个对象。”　　

第二天负责分派工作的人告诉我说：“你现在对其他活也不熟悉，经我们研究，你先放两头水牛，你千万别小看这两头牛，它对我们农场的贡献可大了，一头牛都顶几个壮劳力。”我向他保证说：“你们就放心吧，保证让牛吃得饱饱的。”　　

我得意洋洋的骑着一头牵着一头往大坝上走去，大坝上有吃不完的青草。走到大坝上，我就把牛的缰绳往牛脖子上一圈，就任它们吃草了。我心里那个乐啊，用文字我是表达不出来的，你想：我以前就是和老可在一起放猪的，一边放猪一边跟老可学了不少知识，现在我完全可以自学了，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又买了这么多书，现在不学等待何时，我可不舍得放过啊。我往大坝的树下一坐，拿出来是看看书，看看牛，我乐意，牛也不停地摆着尾巴，看样子也很高兴。等它们吃饱卧在地上的时候，我就把它们牵回来，然后牢牢的把它俩拴在了电线杆子上了，心想，这工作真好。这样我就可以一心无事的看书了。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看的是《曹刿论战》，我读熟了，就开始背诵：“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战。其乡人曰……”等我背会而感到高兴的时候，这才想起来看看牛，这一看不当紧，两头牛只有一头了。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到跟前一看，那头牛的缰绳还在，只是牛鼻子让牛挣叉了，地上都是血，这可如何是好，我吓得浑身发软，心都提到喉咙眼了，怎么办？这时我都有一种想逃跑的想法，但一想起伯父对我的信任，领导对我的照顾，我不能一走了之，不管是什么后果也得回去给干部汇报啊，　　

我已经没力气爬到牛背上了，牵着这头牛，有气无力的往回走。

                        （杨须敏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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