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七岁学艺，十一岁北上求方，十五岁略有小成，归乡。特招入家乡四大名校。
回乡省试一举夺魁，凡比试切磋不论大小，三月未尝一败，始觉无趣。志移它物，心不在此道。
次年七月闻有国试，吾心方归。两月有余重拾技艺，虽不似初归艺精，但亦不丢人现眼。九月完试，双人战，居榜眼，战果丰硕。
再年五月省试，不练。决赛，团战，败。与搭档四进二，败。此役闭幕放榜时，垂首而立，恨无地缝钻之，丢人之极。归家途中先生至诚教导，吾暗下决心，不再散漫。同年八月国试，吾收心三月，一心问艺。战时未松懈一刻，出错不敢有二，无一时不保持警醒，个人战一路披荆斩棘，时至决战，同乡皆一片哗然。最终与状元失之交臂，再居榜眼。同年留名校史馆。
次年西北第一学府总教头来吾乡，闻余战史辉煌，欲招吾为西北第一学府效力。吾父悦之，欣然而应。岁末赴西北校试，全败。余父暴跳如雷，为余心急。学府教头念余战果辉煌，特破例招收。
次年六月离家乡名校，校长与吾握手道别，全校千人只此与吾一人如此。同年八月赴西北，十一月逢西北省试，吾为西北第一学府效力，团战一举夺魁。此后觉“功成名就”技艺至此已到尽头，不愿再耗心力。有同窗曰吾无用，校试未有一胜，吾不以为意。
次年有国试，吾不由念起同窗流言。用心两月，与搭档夺得探花，从此再无流言。
入西北后两年，学艺至此，已不想再进。学府中文人居多，耳濡目染沾染几分文气。有先生讲《史记》：“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成一家之言。”吾顿时兴起，恰值同舍友人有此书。吾借之，此书为文言，吾读来生涩，倍感困意，可既已开头，必要结尾，不可中途夭折。余观一年有余，终观闭此书，此后吾开启另一番天地。此后两年乃通读《四书》、《道德经》、《庄子注译》、《中国思想史》等。毕业之时叹曰：“此乃应可不愧对西北第一学府文学系！”
毕业后，家乡官府有意招揽，让吾入家乡第一小学设馆传艺。吾亦有此意，将吾生平所学传与后辈。无奈事不遂人愿，时值校方期末，令余无缓冲时期，吾仓促应对成果不佳。而后假期将至，吾有两月空闲。正值当年学艺同门在东南授艺需人手，此前吾曾游于东南，对此地颇有好感。
入东南后，与师弟席间言谈，已觉不似从前。时值八月，吾已觉师弟处，人丁已不似吾初来兴旺，且师弟常与吾理念不合。吾为留后路，与同僚商议。同僚劝吾另择高就，凭吾一身武艺何愁无地容身，不得已吾另寻他处。 不想同僚友人荐学生来吾处，吾即寻一场馆暂授之。天有不测风云，此场馆因事不对外开放，无奈余只另寻他处，可颠沛流离竟难寻一立锥之地。家长见之，助我寻场馆，与一私立学校合作。但学校与我限制极大，吾思另立门户，寻一场地开馆授艺。不想正值学校大楼有间阁楼，吾与吾父商议，租下此地余可放开施展。同年九月此事敲定，自此算有一容身之所。
两年后因吾技艺精湛，讲课清晰，场馆从阁楼发展至楼上，学生从十几人发展至五十人左右。此场馆第一阶段算告一段落，其中有过心酸、苦楚、欣喜、孤独等不在言表。至此场馆进入瓶颈期。
吾经历尚浅，不知江湖险恶、社会复杂，余父从家乡来此，特为吾分析当前之势。余听完顿觉心累，如一团麻絮无从理起。可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回望每一次痛彻改变而后才有喜获丰收，余实非懦弱胆小之人，纵然力不足，心意已决。道孤，虽千万人，吾往矣！况吾不喜中途夭折，事已开头，必见结尾。
回想毕业前夕，吾与友人谈天，日后望做一游侠、浪客。不愿与社会接轨，任凭余喜好做事，听歌而和，闻诗而舞岂不快哉！无奈牵挂太多，吾亦不能如此自私。入社会后，余尽心传艺，家长赞扬，可事不如此单一。吾不善言辞，只踏实干事，况吾身在外乡，如无根之木，随风飘渺，才有此之难。如今身累心乏，顿觉人生于天地，困于天地，做甚无别，何苦求它。呜！哀之！哀之！
作者简介
张帅，湖南湘潭人，西安交通大学人文学院2015届汉语言（特）毕业生，兵乓球国家一级运动员，现任杭州市爱博乒乓球少儿俱乐部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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