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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有我陪着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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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淹死只鸡
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养家禽，因为家禽的鸡蛋都是很有营养的。
因为平时都不怎么舍得吃鸡，除非逢年过节来人待客才会杀只鸡。
家老屋的院舍里的西南角有一个砖砌的棚，左边是鸡圈，右边是鸭圈。
傍晚，夜幕降临，它们会依次回到这里栖息。我和兄弟的日常任务之一就是早上打开圈门，晚上等鸡鸭回舍在合上门札。
白天巡视着舍棚上方的鸡窝，看看是否有鸡蛋，有蛋就会及时捡回给奶奶做菜用。年纪小，每当捡起鸡蛋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就跟发现宝贝似得。上学时，也偷过鸡蛋换过方便面吃，那佐料的味道至今难以忘怀。
有一次怀里揣着两个鸡蛋，村上小店的大妈嫌弃我的鸡蛋太小没换给我。那鸡蛋也没敢还回去，踹裤兜里怕被挤压碎了，路过一个鱼塘就跟扔垒球似得把它给扔了。
偶尔几次，我奶奶在明察秋毫也是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那年，深秋天气渐凉，跟往常一样到鸡窝边就巡查有没有鸡蛋可以捡。
一连几天都无功而返，于是我反现了异常，只怪那生蛋的老母鸡发情了，情绪反常，你只要一靠近它，它就会全身的毛竖立起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
对我记恨在心，还摆出一副想啄我的架势，我气啊!!
脑海里立马浮现收拾它的套路，仿照着奶奶之前的做法。从鸡窝中将它拽起，提着两腿，径直往小河边跑去，将它的头淹没在刺骨冰凉的河水中，让它认清局势的重要性，认清作为一只鸡下蛋的重要性。没有了鸡蛋，我们的一日三餐就是萝卜青菜难以下饭。
每每按下在将鸡头迅速抬起，如此反复几次。我也不知道大人们从那学会的经验，或许这就是犯错惩罚的一种方式吧！目的只有一个长点记性，我也按部就班了，依次进行，按老规矩办事。
心头一边同情，嘴中一边倒数着数字：10，9，8，7 ....
开始摇摆着身子，表示不服软，又按下：10，9，8，7 ...
简直就像过去酷刑伺候，打到招安为止。如此反复，筋疲力尽，我将这鸡撒手放在河梗上，没跑几步就瘫坐在地。
我一摸脑门心，坏了，这次被我玩坏了，脑袋上的汗珠子如雨般往下流淌着。
我跑到跟前，倒提着它身子，简直一动不动，只见嘴里像吃饱了饭，打了个饱嗝一样，吐了一汪水就翘辫子了。
我顾不上脑门子上的汗珠，立马喊我那杀千刀的弟弟过来一起张罗后事：
我把它揣在怀里，生怕被大人看见，弟弟见我怀里捂着一只死鸡也吓得蒙圈了。
情急之下，逃往后山选择一块地方准备就地掩埋，找了好几个地方土质过硬再加上犯罪心理根本没有心思翘动石块。弟弟拉着我，奔向隔壁邻居家屋后的阳沟荡，那里有积水，土质松软，图手紧急刨出一个大坑。然后就像西游记中猪八戒埋唐僧似的，旁边放几块大石头，假装馒头干粮，饿了你就吃两口，插个几根柳树条祭拜了两下，就仓惶得消失在那阴暗地犄角旮旯。
事情过去几天，我的内心始终忐忑不安整夜辗转反侧不能眠。直到一天早上，我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弟弟和奶奶在院里喝着茶吃着饼干，依稀听见鸡的事又从睡梦中惊醒，老人家一五一十的数着鸡，问起弟弟怎么少了一只鸡时，弟弟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爷爷在旁边说道：一定又是被黄鼠狼子给叼跑了！我听着这话堪比这冬日里的暖阳一样暖和，忘记了自己在窝里还跟着一起像波浪鼓一样点着小脑瓜。没经得起几次盘问，我那没志气的弟弟就招安了，领着我奶奶就朝着埋鸡的位置找去了。那本该温暖如初的被窝里，瞬间也没有了暖意，我从床上跳起默默地一个人静悄悄的躲在那茶锅后面，赤着脚，穿着肚兜，年轻的心热泪盈眶啊！
那像带领着日本黄军的队伍小儿，扫荡到床前，只见被子凌乱不堪的样子，我人已逃离，幸好我足智多谋聪明伶俐。不然，那正在气头上的奶奶，没准就会掀起被子，一盆子冷水。他们还在四处可劲寻找，我在那无人的角落瑟瑟发抖，直到我爷爷虎面直视的站到我前面，手里还拿着个插在坟头的那根杨柳条子，准备抡起条子将我往死里抽打，我见势扑通跪倒在地恳求着，将我拖拽着回了房间。
我以为，爷爷结束后，便会招致奶奶劈头盖脸般的责骂和抽打。
有些事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有些事也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最起码，后来的某个晚上我们的饭桌上还吃到那顿老母鸡汤。
味道如生活五味杂陈，可我那立了大功的弟弟吃的可劲香啊。
结果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感谢奶奶不打之恩还有美味犒劳。
我就是觉得，对不起那只本该儿孙满堂时节的老母鸡。
4 / 蒙受冤屈
我在安徽上小学的那几年，印象中根本没有写作业的印象。
那度日如年的般岁月，也不知道什么勇气使我长这么大的。
我曾在樟冲小学读过几次书本，光光是一年级我就读了两个学期。在那座学校，也真是没学到点什么东西。唯独把拼音学扎实了，以至于后来在无锡上课，任课老师见我这么勤奋上劲，每每她提出的问题，我都张口就答让她哑口无言，指着门口包干区的一块地皮让我扛着扫把去清理干净，作为奖励。
村里的小学，屋舍简陋，教室正前方悬挂着的一副画像。每当第二天上课，没有做作业的孩子围着像跪成了一排，我呢，每天睡到自然醒，有时候公鸡叫还在蒙着头熟睡，等我到了学校已经没有我跪的位置了。
有的时候能混则混，实在混不下去了，就让旁边的同学往里挤挤，给我挪处跪的地方。
我那任课老师姓杨，住在河对岸的那个村庄上，是打人出了名气的。
还没等到我上学，就从我那表哥嘴里听他说起过他的传奇故事。
他叫杨帮务，上课干活打人两不耽误。表哥说：有一次上课玩纸飞机，在嘴里哈哈气一个猛劲扎出去。结果，飞机直挺挺的就扎在画子上掉不下来。祸不单行，这事被杨老师知道后，他有一把比寿镜吾老先生还长的戒尺。噢，不是戒尺！就是农村里常见的毛竹一劈成了两瓣的样子，毛竹板子。打在手心，痛在人心，手简直麻木的无处安放。那次，他也没逃脱一顿毒打。
等我上学，命运安排也让我遇见了他。一上他的课时我就胆寒，一提问，我就微微低下头。一有根本不会的，我就身子慢慢弯曲，将脑袋偷偷藏在桌肚下面。内心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过，双手化十字，祈求不要喊道我的名字。可是，事宜愿为不想轮到我的时候就偏偏轮到我，吱吱唔唔根本不会写，不会读！那家伙怎肯轻易放过我。
有一次班里同学丢钱了，我们都帮忙着寻找。不爱读书的我还有些过分老好人热情，从这个桌子翻到那个桌子，本是处于帮忙的热心我，结果蒙受莫大的委屈。丢钱的那家弟弟也是我们同班同学，对指我鼻子就说：这钱是我偷的！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姐姐，我刚刚看见他从你桌前翻过你书包。
对我一个学习不好的人，来说，你再怎么张牙舞爪说十句也顶不上学习好的人在老师跟前说一句。这就是现在国际社会要争夺的一个话语权重要性，只有国家强大百姓才有安稳生活，只因那句话：落后就要挨打！果不其然，这事捅到老师那去了，我窝囊得输了！
起先，是将用毛竹板子打我手心，我不认这是我干的。再继续酷刑，将厚实得毛线裤囤下一半，将身子倚在他大腿了。一边打，一边嘴里哼着，皮糙肉赘的我，好像打得他很吃力的样子。哭没哭，已经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后来漫长得还钱路途。
那时候，我父母不在身旁，外出务工。我跟随爷爷奶奶生活着，没有像样的铅笔盒，一支铅笔就卖2.5毛钱一根，写短了爷爷帮我用竹子做个笔杆投着继续写。要钱对于我来说，比打我还难受的多。对于还清5块钱债务，在那个年代对我来说就是巨款。崭新的五块钱，我连见到的机会都很少，我也是比任何人更早的背负起债务。
偶尔本子写一半，就痛下决心问爷爷要了二毛五分钱，根本不是真正买本子的，是去还钱的。等到本子真是写完了，那就随同学本子撕下一页纸继续撑着，久而久之，没人愿意借纸给你了。那表哥也时常回去吃饭，每次骑着自行车驮着我，他父母也在外地，时常给他打些零花钱，日子过得比我敞亮的多。时常请我吃根冰棍，冰冰凉类的冷饮，我就堵着他的去向，告诉他：你把这钱给我！我自己去买。有时也能给我个好几毛钱的，拿着钱攒在手心，直溜溜跑向教室，摊开手心里皱里吧唧的钱递给她。杯水车薪，只能靠这每天积攒的一点一滴凑了。有一次，住在街上的方子培 家人到我们家吃饭，奶奶热情招待着，中午回去吃饭，嘴巴抹了蜜的我：亲切的称呼着他们。我吃好临走去学校时，其中一个记不清模样的中年妇女从口袋掏出一张大五块的，硬塞兜里让我买点好吃的。简直喜出望外，我心里叹了口气想：那剩下的全部钱，我终于有钱还清了。不巧，被我奶奶看到拉拉扯扯的样子，脸色一板，立马让我把钱还给她，这钱不能要。我只能从裤兜里掏出来，目送着它回到主人身边，本该美好的小情绪又瞬间恢复了原样，走在乡间小路上。
第二天，天空飘着雨，爷爷挑着黄豆来学校附近作坊做豆腐、干子，备年货。看到我，木讷的眼神望着他，他摸了摸我头，我到嘴巴边的话又咔在喉咙管里，发不出声来。紧接着摸摸我小手，问我冷不冷？我说不冷。他嘱咐我好好上课，听老师话，慢慢悠悠扛着扁担就往回走着。我始终站在原地，不肯离去，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泪水直往外流淌，简直比朱自清父亲的背影更能打动我的心，也像《我的！体育老师》中二叔被小米她妈挤兑完轰出门时，那弯了腰，看着时让人心痛！
这些年，一直勉励自己好好做人。
不是属于自己东西就不该拿，往事如烟云渐渐弥漫在空气中，这个坎多年后被我写入日记中，无解！
人来人往，城市慷慨夜光
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
相逢太短，等不及茶凉
若是常驻，叔陪你走完这一场
2017. 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