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窄鼓手「肖震」自传——《人家》第03节

肖震自传——《人家》

第 03 节

白天的时候，欠哥喜欢自己一个人背着他的古典吉他去五一街的大石桥弹“弗拉门戈”，他说在他眼里我和伟哥的吉他水平就是个小学生。

这一天欠哥一个人在大石桥忘情地弹着吉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欠哥抬头看了一下，很配合地收起吉他就走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 欠哥被撵走之后，打电话给我：“阿震，在干嘛呢？我被撵走了，出来陪我逛逛古城啊，看看有没有哪个独自旅行的姑娘，啊哈哈哈（贱笑）！”

刚好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没什么事，索性就去四方街找欠哥。我老远就看到欠哥背着吉他站在大槐树下…欠哥自从上一次在南门被一个姑娘当成流氓后，走到哪里都要背着吉他，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吉他是正义的代言”。

欠哥虽然和我们在丽江生活了很久，但是从来没有仔细逛过丽江古城。借着这次机会，我正好带着欠哥去万古楼，那里可以看到古城的全景，随后我和欠哥开始往万古楼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和欠哥看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围着好大一圈人，我俩好奇地凑过去。走近才看到，是一个姑娘在给人画海纳纹身，这种纹身大概一周之后就会消失。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吊带裤的小男孩，乖巧地看着周围的人，不哭也不闹，有好多游客妹子都过去抱他。只要被抱起来，小男孩的手就放在妹子们的胸上…看得我和欠哥好一阵嫉妒。我心想，我也很乖啊…怎么没人抱抱我。而欠哥看到那个画纹身的姑娘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碰了碰欠哥，问：“怎么了？”

欠哥：“阿震，我觉得我找到真爱了！一辈子都不会变的那种。”

其实我看到那个姑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小东…那个姑娘看起来很清秀，但她的身上也有很多纹身，一条胳膊是花臂，后背也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纹身。 我和欠哥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姑娘收摊。欠哥为了表现出他是“好人”，还特意把吉他抱在了怀里。他点了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连续抽了三根之后，突然就不抽了。

我好奇问道：“咋不抽了？”欠哥：“烟抽完了。”

……

我和欠哥大概一点钟开始等，那个姑娘不停地画，一直画到4点…然后才说累了，今天不画了，这才收工。我在一旁默默算着她的收入，一算才知道，好家伙，这几个小时，收入就有1000多，比我们卖唱好几天都赚得多。

那个时候海纳纹身在丽江比较新鲜，画一个基本要80元，主要是可以圆了那些想纹身又不敢纹身的人的梦想。

那个姑娘收摊的时候，小男孩捧着他又圆又大的脑袋对着那个姑娘喊：“妈妈，我们要走了吗？”欠哥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而我则在一旁默默惋惜：欠哥啊欠哥，你注定是一条单身狗…这一下午白等了，再逛下去也没有意义，然后我和欠哥起身准备回黑店，打算休整后晚上去卖唱。

我和欠哥下山往黑店的方向走，那个姑娘跟在我们身后，我们走到古城南门，那个姑娘还跟在我们身后，这个时候我有点懵了，这姑娘在跟踪我们？欠哥则在一旁贱笑。 

当我们回到黑店的时候，发现那个姑娘也进了黑店的门，然后一个人走上二楼回到了单人间，这个时候不光是欠哥，连我都愣了，然后我俩去问“荷西”（老板外号）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姑娘是在昨天晚上到的丽江，她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休息了，一大早又带着孩子出门了。欠哥在一旁自言自语：“多可惜啊，多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结婚了。”

荷西听到这话神秘一笑，对着欠哥说：“恩，是结过婚，不过离婚了，是个单亲妈妈啊！”欠哥一听立马为之一振，然后拉着我，非要弹吉他打鼓，我为了兄弟情义，只好配合。没一会儿，那个小男孩就下来了，然后欠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糖果，送到小男孩的手里，开始和那个孩子玩，一会儿那个姑娘也出来了。

然后我们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欠哥逗那个男孩玩…我问那个姑娘：“你怎么自己带孩子来丽江了？多不方便啊。”那个姑娘笑笑：“我没觉得不方便，只要孩子和我在一起就好。”

聊天间我得知，那个姑娘叫小雨，重庆人，美术学院毕业。因为酷爱纹身，毕业后没有去做跟美术相关的工作，而是选择当了一个纹身师。小男孩叫豆子，三岁以前和小雨生活在重庆，三岁以后开始跟着小雨到处走。

我问小雨：“豆子他爸呢？”

小雨抽了一口烟，慢慢和我讲起了她的经历……

小雨出生在重庆的一个农村，家里面有姐弟4个，家境并不是很好。小雨能够完成学业，完全是靠自己：上大学时，她跟着在网上认识的一个重庆市区的纹身师学习纹身手艺，然后给人纹身，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 

小雨和那个纹身师日久生情，慢慢的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小雨酷爱纹身，但在校期间由于各种原因没有给自己纹身。毕业后，豆子他爸给小雨纹了花臂，然后又在小雨后背纹了一只鹿。离校后两人同居，没多久小雨怀孕了，可是豆子的父亲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而且小雨的家人也不会接受未婚先孕。

由于多种原因，小雨打掉了第一个孩子。这次之后，小雨好像变了一个人，但是她和豆子的父亲还是照常生活在一起。半年后，小雨又意外怀孕了，这次小雨求着豆子的父亲跟她结婚，因为她想要这个孩子，豆子的父亲答应了。

两个人先订婚，婚礼在8个月后，小雨觉得自己很幸福，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归宿，虽然日子可能会比较苦，但是至少有了一个家。

可是小雨没有想到，在婚礼前一个月，豆子的父亲出轨了。小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挺着大肚子向所有的朋友求助。朋友们劝她去医院做引产，这样以后她还可以嫁人。思前想后，小雨一个人去了医院，几次走进医院的大门，又一个人走了出来。

小雨又一个人回到了家里。她想了很久，觉得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哪怕所有人反对，都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她求助了自己的姐姐。几个月后，豆子出生了，小雨勉强找了一个教画画的工作，一个人辛苦的带着孩子。 

其实在豆子父亲说不要她的时候，小雨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永远离开重庆，再也不回去。她想带着豆子，去哪儿都可以，丽江可能是终点，也可能只是一个落脚点……

小雨带着豆子回房间休息的时候，我把这些告诉欠哥，让欠哥自己选择，欠哥听后，拿起吉他拉着我和伟哥：“走，该去卖唱了。”然后我们三个还是去老地方弹琴唱歌，这一晚游客很热情，欠哥却很沉默。

当晚的收入还可以，我和伟哥笑嘻嘻的，欠哥戴着帽子，抽着几块钱的哈德门，一个人走着。 

第二天，欠哥起了个大早，在院子等着小雨，和她一起出摊，我也无聊，迅速更衣，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出摊。在万古楼的石阶上，欠哥揽客，小雨给人画海纳纹身，我在一边带着豆子玩。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带豆子玩，豆子虽然看起来很乖，可是骨子里和欠哥一样…怎么说呢…就是好色！来画海纳的基本都是女性，因为小雨只能一个一个画，所以后面就会有排队的。她们看豆子十分“乖巧”，都喜欢捏捏豆子的小脸蛋，然后抱一抱。

只要有女的把豆子抱起来，豆子就把手放在妹子们的胸上，然后开始嘻嘻的笑…妹子们也不介意，有的还会问豆子：“是我的大，还是之前抱你的那个姐姐的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