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朱自传之白马黑马
从欧阳花花家回校就听到几个女人在叽叽呱呱，说是昨晚上，高35班教室宿舍同时失盗。
郝瑟正在破案，忙得团团转。
年关将近，那些小偷也要过年的。疯狂行窃，所偷之物，不论巨细。鞋袜衣裤，钞票餐票，书籍钢笔，乃至于女生的乳罩卫生巾。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有人说是内贼所为，。
不该干这政工处主任的，没什么名利，要管的却是学生的吃喝拉撒睡。我教毕业班，成绩突出，单科获奖是同年级最高的。教导主任老唐提名让我干政工主任。
老唐也是学中文的，写一手好文章，一笔好字。在全国各级刊物上发了不少东西。学生听了他的课都说将来也要象唐老师那样学中文写小说。老唐常对年轻教师说，没有翰墨诗酒，不必枉做人身。又说与朋友相处须将他好处学来，方能受益；对圣贤言语，必要我平时照样行去，才算读书。人生在世，太闲则杂念横生，太忙则真性不现，所以，不可抱心身之忧，不可耽风月之趣……有次我到他家里蹭饭，酒至半酣拉开了话匣子：
“小龚啊，学校里这么多年轻人，我最喜欢你了”
“是您看得起我，请多关照！”
“你是有些毛病，但是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
“传家有道惟存厚，”老唐说，
“处世无奇但率真。”我答。
“花香半开，酒饮微醉，此中大有佳趣啊”我酒量不高，但这并不影响我爱酒。
“就是就是”
“酒，是好东西啊！”
我酒后和女友下棋。为一目争得面红耳赤。年轻气盛，趁着酒性，大放厥词。女友本是撒娇，看我不解风情，就和我黄了。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酒啊，是个好东西吗？……
女友黄了，有点消沉。好一阵子，打牌赌博，疏于正事。老唐劝我：
“小龚啊，不要玩物丧志啊”
“不对，词序不对。我是丧志玩物”
“真拿你没办法，为了女人？值吗？”
老唐提名让我干政工主任，我知道他想要我投入工作，忘了苦恼。老唐在校务会一提名，居然顺利通过。连老唐的对手老廖也没说别的话，投了赞成票。后来老唐弄明白老廖为什么投赞成票了。原来，老廖相中郝瑟当保卫主任，跟朱校长苟支书通过话，苟支书说没问题，就看教导处老唐的意见了。
郝瑟在大学时因多角恋爱，泛爱，广爱小有名气。因此被警告处分。又在舞厅抢舞伴和人打架被记过处分。毕业分到四中以后，工作不认真，醉酒起哄是常事，三天打渔二天晒网。常说优良品种就该多配种。女人嘛，虽说不是天天要，但过不了几天又想要的，对不对？除非把那活儿割了，也就干净了，少了多少烦恼纠纷。那叫断了情缘。可我是独子，不能断根。不敢断也不愿断的。
让这样的人担任学校中层领导，当然不合适。可老廖提出来时，耐于老廖有义在先，就不能无情于后，老唐明知不妥，也没有反对。
于是四中又增二位年轻主任，人称“白马黑马”。
后来苟支书告诉老唐，起用郝瑟来抓保卫工作，主要是想以毒攻毒。再说郝瑟的本质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嘴馋，年轻人吗，谁没有年轻过啊，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谁知郝瑟上任后，变了个人似的。做了几件事，确实不是我敢作敢为的。
教委的任命通知一下，郝瑟就自己掏腰包请了当地的流氓地痞头子在飘然居一会。据说这飘然居是为了一位布衣银髯的神仙而建的，是本地老字号了。我也是新官上任，被郝瑟拉去了。酒酣耳热时，郝瑟居然与那些人称兄道弟，如胶似漆。难道这就是以毒攻毒？说臭味相投还差不多。我大大的不以为然。吃一口就象吞进一只苍蝇，恶心不已。而郝瑟却是大碗喝酒，大口吞肉。细看那几个泼皮，并非贼眉鼠眼，尖嘴猴腮。都穿文化衫，白白净净的，怎么也不能与那偷鸡摸狗的扯在一起啊。
“花哥，我们干两碗”郝瑟拿碗伸上去。
“慢，瑟哥有情，兄弟有义。弟兄们来，我们一起祝贺瑟哥荣升主任，前途无量……”花哥穿了件黑底文化衫，上面写着‘烦着呢，别理我’字下面是麦当娜的巨幅头像。一开口，其余几位纷纷举杯，团在一起拱向郝瑟，我只好站起共饮一碗。
“以后，四中的纪律、治安由我负责，各位兄弟给个面子就不要去四中凑热闹了”
“我们听瑟哥的”
共饮了第二碗。四碗之后，我就有点糊涂了，将计就计，趁机伏在桌子上不吃不喝了，睡了。
“没吃一口菜，醉得快；要想多喝酒，必须多吃菜”郝瑟传授不醉之法。
“就是就是”花哥们随声附和。
他们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吃也不想喝。
猜拳，行令，作乐，聊些偷钱偷花打架的事。郝瑟说了个谜语让花哥们猜——
“罢工——打一中国现代历史事件”
“猜不着”
“罚酒三碗，我就讲谜底”
花哥们只好认罚
“快说，快……说”
“抗日战争！”
“啊，对对，对！抗日抗日，哈哈……瑟哥就是有学问，说起粗话来也有文化一些”
郝瑟更来劲了，又说了几个下三路的骚谜，花哥们被治得大醉。
花哥还谈到学校有个叫阳花花的女生与铁路工人刘芒的事，断断续续，有些细节。声音小而神秘。
第二天，我就从35班班主任那里了解到欧阳花花的近况。并立即找花花谈话。
“阳花花同学，听说你在谈恋爱”
“是的”
“你很诚实。我喜欢诚实的人！但你现在还小，只有１６岁啊！各方面都不成熟，谈恋爱影响学习，影响身体，这你是知道的啊。”
“是的，我知道”花花平静地说
“学校明确规定，中学生不准谈恋爱的。希望你好好想想，不然后悔就来不及了。你们班主任非常关心你，向我介绍了你的情况。你的语文成绩不错，而且还发表了几首小诗。在这方面继续努力，我敢肯定你将来会有出息的。有了条件之后，再光明正大的恋爱，爱个死去活来，那有多好啊……”我十分爱惜地看着她。
阳花花开始不以为然，东张西望，后来就仔细听讲，后来就低下了头。
“我看你情感细腻，丰富。又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这么迷人，将来成了女诗人，女明星，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臭老九啊！”
“哪能啊，龚主任，你对我好，我是记得的。”她扬起好看的脸蛋。
“我要看实际行动的。你去写个保证给我吧！”
“好，我写。”阳花花痛快地答应了。
（未完待续之八）
作者简介：吴勇 中共党员。湖南永州李达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一线在岗三十五年。历任教科室，办公室，保卫处主任，工会主席等职。湖南省第二届青少年国学大赛特聘名师。荣获2018第四届中国书画大赛二等奖。笔名村夫，逍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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