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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书 | 蔡骏:指引了我最早的写作

2023-05-10 14:56:27

2017年6月24日,在上海的西西弗书店大悦城店里,国内顶尖级悬疑作家蔡骏和读者们展开了一场关于作品的畅谈。



是“独一档”的作家


我最早读,是《地久天长》这个集子,印象深刻的有两篇,一篇叫《舅舅情人》,一篇叫《夜行记》。,突然之间在一本书里面爆炸了。各种奇思妙想的语言,各种的想象力,各种意境,一个书生跟一个和尚完全经过语言来进行斗法,那种画面感我觉得不仅是一个汉语小说里从未见到过的,从翻译小说里也很难见到。


那套书读完之后,说实话对我产生了非常非常大的影响。我在不久之后,2000年初,在“榕树下”网站发了第一篇小说,名字叫《天宝大球场的陷落》。这篇小说完全是受到的影响,照着的《唐人故事》来写的。一半发生在现代,一半发生在古代。我写唐朝的一个黑人从非洲被贩卖为奴隶,一直贩卖到唐朝,然后在唐朝踢了一场足球比赛。其实这个标题来自两处,一个是来自的《唐人故事》,一个是来自大江健三郎的小说《万延元年的足球队》,我把这两个嫁接在了一起。小说里面的黑人其实就相当于所描写的那个昆仑奴,然后再与当时的社会环境融合在一起。那是我在网上发的第一篇小说。往后的一些小说当然也有很多受到的影响,不管写古代的还是写现代的,都有。从那个时候开始,差不多写了将近一年吧,大概写了二三十本短篇小说,然后我才开始写悬疑小说。


我们看整个中国几十年文学的发展,当然有很多非常优秀的作家,非常优秀的文学青年,但是可能是最独特的一个,最不合群的一个。换句话说他是“独一档”。他这个档次,不能说高低吧,反正几乎是没有人能够挤进来跟他在一起。在今天的中国文学史上,是独一无二的作家,也许以后也依然是独一无二的作家。



《》是个体的,而非特定时代的


今天说一下《》。《》我觉得是值得反复阅读的一本书。它跟其他作品相比,是比较独特的。从故事的角度来说,它不是想象力最丰富的一本书。我们知道不管是写《唐人故事》,还是《未来世界》,以及《万寿寺》、《革命时期的爱情》、《寻找无双》等,都是想象力的肆意妄为。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想象力,《》更像是一部自传,一个个体成长的自传。这个个体在中国最昏暗的年代,慢慢地成长,慢慢到了看起来变好的一个年代。


今天我们看他所说到的六七十年代以及80年代的那种社会环境,好像是在另外一个国度。但是在他的小说里我们会发现那个时代很多真实的一面,只是他用特殊的方法在表达。他是怎么表达的呢?他用一种很乐观的态度,用一种很戏谑的表达方式去描写一个极其沉重的年代。也可以说他用了一种举重若轻的方式去讲述,去交代,去深入地剖析那个年代的人。


我觉得那些小说里面其实没有写过任何一个坏人,严格来说也没有写过任何一个好人。即便包括那些做恶的人,你仔细看看那些人也不是很坏。当然,这里面更加没有什么高大全的,有的只是人的一种本质,人的一种本性。


比如说他开始那一段:


“我二十一岁时,正在云南插队。陈清扬当时二十六岁,就在我插队的地方当医生。我在山下十四队,她在山上十五队。有一天她从山上下来,和我讨论她不是破鞋的问题。那时我还不大认识她,只能说有一点知道。她要讨论的事是这祥的:虽然所有的人都说她是一个破鞋,但她以为自己不是的。因为破鞋偷汉,而她没有愉过汉。,但她没有偷过汉。在此之前也未偷过汉。所以她简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说她是破鞋。如果我要安慰她,并不困难。我可以从逻辑上证明她不是破鞋。如果陈清扬是破鞋,即陈清扬偷汉,则起码有一个某人为其所偷。如今不能指出某人,所以陈清扬偷汉不能成立。但是我偏说,陈清扬就是破鞋,而且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一段话表面上看来语言上并不华丽,并没有太多的想象力,但是我们不说文学上的语感,也不说文字细节,他在这里面表达了极其丰富的信息量。你看前面先靠几个数字二十一、二十六、十四、十五,然后又探讨了“破鞋”和偷汉这样一个逻辑问题,反复地去排列这些因果关系。我们也能看到,的很多小说都会有逻辑上的排列,甚至可以上升到哲学命题的探讨。然后,他用这样一种有趣的方式,“破鞋”、偷汉,特别是在小说开头,又同时交代了人物的出场,两个人物的性格、形象、命运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这个开头给人一种很惊艳的感觉,命运往后很快地就推进到了主人公王二跟陈清扬的关系,在特殊年代背景下来呈现。


在《》里面,他写到两个特别有意思的人物,一个是二十一岁的我,一个是二十六岁的陈清扬。那么,二十一岁的王二是怎样的一个形象呢?他玩世不恭,但是又特别的有趣。他从来不抱怨,他也没得好抱怨,可以说不敢抱怨。他从没说过一句对时代、对社会的坏话,他非常得逆来顺受,他是个乐天派,他接受自己的命运。但,他也有不甘的时候,但他的不甘是无用的,人物无法去解决他的命运。在那个时代当中个体的力量极其得渺小。


比如说封面上那段话,很多人都引用过。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槌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槌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其实在物质上他一定是被槌掉的,被阉割掉的,但是在精神上王二却是没有被阉割,他的精神是被隐藏在内心的。他有很多行为,有很多语言,当然,他也有妥协,也有反抗,这是非常难得的一个人物。


我觉得《》指得既不是物质上也不是指精神上,纯粹是指个人。个体每个人都有,只是这个对每一个人来说存在的时间是不均衡的。有的人的在一天转瞬即逝,被时代淹没;有的人的可以维持一生。尽管这样的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别人未曾窥见,他必须要隐藏。说实话,这一点是跨越了年代的,,任何年代,任何国家都是如此。我觉得是个体的的定义。


我们再看王二的人物形象。这个人物形象在《唐朝故事》里反复出现。身高一米九,非常强壮,又很落魄。甚至在《东宫•西宫》里也有这样的一个形象,这可能就是一个作家的习惯。



我们再说陈清扬,首先说她是一个“破鞋”,说她偷汉,当然她显然不是,我们小说里已经看得很明确。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物在这个小说里面正好是跟王二天生一对。


她很聪明,甚至有一些顽皮,在那个年代里她的跟王二的交相辉映,就像月亮和太阳偶尔会同时挂在天上,我们在《》里看到了一个天下奇观。而且我们也看到过了几十年以后,当他们年华老去,他们仍然相遇,仍然在延续。他们的这种语言,他们的那种坦率,真诚的面对自我,面对自己身边的人,说明他们没有被时代所同化。所以,这两个人的一直绵延到了90年代。


就是中国版堂吉诃德,他用自己的长矛去挑战整个时代的“风车”


《》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细节。比如有段话我真的是非常的喜欢。


“那一年城里中国书店开了一家机关服务部,供应外文旧书。我拿了我妈搞来的介绍信和我爸爸的钱混进去,发现里面应有尽有。有好多过去的书全在扉页上题了字、盖了印章。其中很多人已经死了,还有好多人不知去向。站在高高的书架下面,我觉得自己像盗墓贼一样。我记得有几千本书上盖着“志摩藏书”的字样。曾几何时,有过很多徐志摩那样的人,在荒漠上用这些书筑起孤城。如今城已破,人已亡,真叫人有不胜唏嘘之情!”


最后那段“城已破,人已亡”,“人已亡”,他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徐志摩当然已经死了。“城已破”,说的是什么?当然这里有无限的联想,可能本身也没有想过给它一个正式的概念。那这个城已破可能指得是我们中国文化的这种传统,也可能是指一个良好的氛围,知识分子生存的一个环境,有可能是他所谓的人生,可以多种解读。关键是“城已破,人已亡”,但是的《》还在。


还有这段:


“在我看来,存在本身有无穷的魅力,为此值得把虚名浮利全部放弃。我不想去骗别人,受逼迫时又当别论。如此说来,我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假如我不存在,好处又有什么用?当时我还写道,以后我要真诚地做一切事情,我要像笛卡尔一样思辨,像堂吉诃德一样攻击风车。无论写诗还是做爱,都要以极大的真诚来完成。眼前就是罗德岛,我就在这里跳跃——我这么做什么都不为,这就是存在本身。”


你看这段话其实是跟小说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段话它本身简直就是的一段自白书,他对他人生的自白,他对世界的看法对他人生的态度全都在此,所以所写的王二的某种坚持其实也是本人的某种坚持。他引用了笛卡尔,引用了堂吉诃德,有人说过就是个堂吉诃德,他用他自己的长矛去挑战整个时代的“风车”,他是那么孤独,在整个的文学界,在整个的时代里。



还有一段:


“忽然想起李斯的名言:人之不肖如鼠也!这是他老人家当仓库保管员时的感慨。他是说,有两种耗子。仓库里的老鼠吃得大腹便便,官仓几年不开一次,耗子们过的好似在疗养,闲下来饮酒赋诗,好不快活。可是厕所里的老鼠吃的是屎,人上厕所就吓得哇哇叫,真是惨不忍睹。于是他就说:人和他妈的耗子一样。混得好就是仓房鼠,混得不好就是厕所鼠。”这话讲很有勇气!基督徒说,人是天主的儿女;李斯说,人和耗子是一个道理。比起来还是我们的祖先会写文章,能说明问题。我一贯以得道高人自居,从来没在耗子的高度上考虑问题。可是面对这个急诊室,真得想一想了,说这里是茅坑一点也不过分。要是我到了垂危时,也挺在这么一个木板床上听胖老太大哗哗响,这是什么滋味?就算我是诗人,可以把它想象成屋檐滴水〔有这么一支吉它曲,美不胜收),可是隔一会就有山洪暴发之声,恶臭随定之弥漫,想象力怕也无法将之美化。”(《三十而立》)


后面就不说了,你看这一段其实又是关于李斯的老鼠典故。因为,差不多很早以前有另外一本书叫《秦相李斯》,那当然这是一个历史传记小说。但他写的更像小说而不像传记。一开始就是关于老鼠,所以说李斯和老鼠一定是所关注的命题,这个命题就关于人的命运。李斯本人是一个看不透的人,他做到宰相最后又被杀了,其实他没有看透,如果看透他绝对不会去做宰相,看透了他会去做庄子。因为如此他有了这样的命运,看得可能比李斯更透一点,所以,他会用老鼠去比喻,去说很多这种思辨性的话题。


然后,他一边在思辨一边又很有想象力,他去想象一头厕所里的老鼠和一头仓房里的老鼠。这样的话他把劳动、相遇、语言融合在一起,这样的文字让我想到《庄子》。《庄子》中有很多这样的文字,很有想象力,很多脑洞大开,语言那种排比、那种哲学、那种逻辑非常得严谨,同时它又讲述了一些哲学上思辨的道理。今天的哲学书,那些哲学家们、学者们其实写不了这样的文字。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哲学家。



可能每一千个读者当中有一千个不同的,也许我的跟你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我们都可以看到同一个《》,都会看到在日常生活当中,不管是特殊年代还是现在的正常年代,在日常生活当中对人的消亡对人的破灭,对人的的抹煞,微细如子,在这个时代才更加的重要,让我们迎来不仅是文学的,也要迎来我们个体的的重新的发现和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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